英漢字典和厚片吐司差不多厚,紙頁薄得翻太大力就會破似的。江凱學找到D和E、V和W的交界,D到W之間共有超過一千頁,貝貝號稱配著記憶吐司吃進腦子裡的範圍佔了三分之一。
「好吧,那拼出三百二十一頁左邊那欄最下面的單字。」他挑了一個頭文字C的單字。
「嘖嘖,不能這樣考。哪有人念書的時候會記頁數。要--」她揮了揮手指。
「不會就算了。」他把英漢字典塞回保護書盒。
「嗄───!」
字典大小像驚堂木般可以一手掌握,被他怒敲在桌面的聲音也像驚堂木一樣威力十足,令她不敢造次。
☆
「問你喔。」他問。
「嗯?」她答。
「你都稱呼家教為大哥哥喔?」
「沒有啊,那是上個家教希望貝貝能這樣叫他,這種小要求貝貝還是很OK的。」
「那我咧…」他覺得前任應該有某方面的癖好。
「之前叫習慣就懶得改了,於是沿用default。大哥哥想被怎麼稱呼?老師?」
「怪怪的。」
「學長?」
「也蠻奇怪。」
「有綽號嗎?」
「沒有特定綽號。」
「那不然直接叫名字,是說貝貝還不知道大哥哥叫什麼名字。」
「最不正常的稱呼就是大哥哥了,你還是直接用你來稱呼我好了。名字的話寄給你的資料不是就有寫嗎?」資料是胖達幫自己寄的。
「好啦。不過你的資料裡面只有寫江同學而已,所以貝貝只知道你姓江。」
「…差一個字而已,相去不遠。我叫江凱學。江同學的江,凱旋的凱,江同學的學。」
「哈哈哈哈────唔噗!」她笑得太誇張被他捏住鼻子,歷經一翻掙扎之後才被解放。
「你先是打了少女的屁股,現在又亂捏少女的鼻子,會不會太過分一點?」她喘著氣抗議道。
「你沒聽過不打勤,不打懶,專打不長眼嗎?」
「沒聽過,況且貝貝頂多只是懶,哪有不長眼?」
「你已經到了不長眼的極致了,就是不長眼到不認為自己不長眼,而且是又懶又不長眼。」他指著她被捏紅的鼻子說道。
「再不長眼也不能打人啊!」
「你們這個年代都不敢體罰,才會導致學生們個個囂張跋扈,然後被恐龍家長過度保護,一起爬到老師頭上,老師管不動學生,好一點的像你一樣只是不長眼,爛一點的就霸凌別人,不然就是最後跑去吸毒!」
「所以你們那個時候是有體罰的嗎?」他瞧出她眼中閃過的光芒,不知道興奮什麼意思。
「有啊,聽說老一輩的爸媽還會雙手奉上教鞭給老師,請他們好好管教自己的小孩,那時代小孩在學校被打,回家被發現還要挨一頓揍。」
就這樣,他開始講起先人在教育上獨到的智慧,儘管是過時的手法,但方法對了,對於達到目的可說是很有效率。她像是發現新大陸般地聆聽著。
☆
「那現在為什麼會變得沒體罰了?」
「我猜以前被體罰過的人大概有兩種想法,一派認為被體罰很痛苦,覺得這是陋習,所以不希望未來自己的孩子也被體罰;另一派認為,自己以前被體罰得理所當然,沒道理以後要廢除。既然有體罰,自然就會出現少數體罰過當的案例發生。所以就有一群滿嘴仁義道德、抗壓力又差的人,很可能就是我剛才提到的前者,組織集會以各種手段發動抗爭才促成體罰被立法禁止。」
「是喔。所以你贊成體罰嗎?」
「如果說體罰不好的話,那就是必要之惡了,我還是偏向贊成的。話說你幹嘛問那麼多,該換我問了吧?」
「問什麼?」
「你叫什麼名字?」
「貝貝啊。」
「不是綽號,是姓名。」
「不想說。」
「為什麼?」
「就不想說。如果貝貝不說你會不會找藉口體罰貝貝?」
「不會,你是皮在癢的意思嗎?想挨揍可以直接說,不用故意使壞。」
「才--才不是!再說哪有人會為了挨揍故意使壞?」
「有喔。」他頓了一下之後,「有喔。」
☆
他又將話鋒拉回教學進度上,雖然最後仍沒問出她的芳名。她知道其實自己並不是很想知道,像是偶然在路上看見的可愛的小狗,即使好奇牠的品種而無從得知,其實也無傷大雅,反正可愛,看了心情很好,那就夠了。
成長在體罰存廢的過渡期,又一頭熱地說了很多對方不曾經歷的事(今天以前),理論上應該勾不太起她的興趣,然而結果還是被她順著話題問了不少東西,或許她只是想做除了念書以外的事吧,真為她父母感到傷心。
他這才注意至今尚未和她的家長打過照面,或許問了會得到得再補一句我很遺憾的答案,還是別問了吧。
還有他打了她屁股,隨便打人屁股根本是發生在SP小說中才有可能全身而退的劇情,他痛恨自己為何要手賤。雖然他期待她像強暴受害者一樣隱忍下來,不過自己的正義感卻想鼓吹她勇敢舉發自己。
「寫完了。」
「喔…嗯…很好。我看看…」
「貝貝累了,休息一小時。」
「不行,休息一小時教學時間就結束了。」他檢查了一下,其實她認真起來,進度根本就可以提前完成。
「既然作業的題型已經教完了,剩下的貝貝晚點再寫就好了,反正下個禮拜才要交。」
「那剩下的時間要幹嘛?我要提早回去嗎?」
「這番言論令貝貝很受傷。」
「那現在…?」
「快問快答!回答時間不可以超過五秒,如果不想答可以跳過,但要被問到想答為止。」
「隨便,但要輪流,不能像你一樣一直問。」他覺得很無聊本來想拒絕,看在支薪的份上勉強玩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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