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其所好 11

翌日。

當我發現的時候，人已駐足在買了此生第一支桌球拍的那家體育用品店，是該履行承諾的時候。

再一次回過神時，房間裡多了一套樂樂棒球組，和一顆不慎遭到催眠而多買的威浮球。外層包覆PU泡棉的塑膠球棒，挨一千下也不是問題，應該吧。

為了買樂樂棒球翹掉將近兩堂課，根據昨晚我們詳細討論的結果，除了本國法律之外，翹課也算在犯法行為裡，而我們協議將傷害罪排除掉，原因不證自明。協議中更重要的一點，如果我在握有管教權的期間進行犯法行為，雖然不會馬上被修理，但管教權會當下易主，重新計算一個星期。總之要在下課時間之後才能敲小花。

中午之前還有半小時，在那之前我拆開樂樂棒球組研究起來。它包含一支組合起來看起來很脆弱的打擊座、一支球棒以及兩顆橙色軟球。我拿起一顆球把玩，這重量和硬度打到玻璃都不會破，被它砸到應該也沒什麼感覺；再來，抄起棒子往自己屁股試打一下，唔，要不是有舊傷的話基本上尚能接受。

比起以前常揮的木棒、鋁棒，這玩具輕了許多也短了不少，儘管如此，還是不禁令我想起隊長和經理。

隊長老皮，大我一個年級，那次傷後，我口頭跟他報備自己萌生退意，就再也沒參與過練習。此後，路上看到隊員們，再也無法自然的打招呼。

「想打球的時候，隨時等你回來。」老皮說這句話的眼神，像烈日般令我無法直視。

經理詩芸，和老皮同年級，靠著外貌把不爭氣的我拐騙進隊。短短的旁分鮑伯頭──由於髮型而得到了各種香菇系列稱號、健康的小麥色肌膚，卻不像有著類似特徵的運動型女生做中性打扮，開朗的個性總是能帶動比賽時的士氣。

最後一次在球場見到阿菇時，她用被人遺棄的小貓似的眼神盯著我，絕望中卻又看到一絲期待，但結果我還是讓她失望了。

揉揉眼睛，回憶竟然讓時間過這麼快，十二點一分。

轉念一想，還是打電話比較不會露餡。

「學，你有沒有乖乖上課？」

「這應該是我要問你的問題吧。你在餐廳了嗎？」我心虛。

「快到了。」

「幫我外帶牛肉蛋包飯，我去找你。」

「好。」

不知為何，我得了出門不穿厚一點的褲子心裡就會不踏實的病。迅速換裝後，我乘上腳踏車出發──我想用一座雄偉的山幫它命名。

「嘿，老闆娘說牛肉賣完了，所以我幫你買了豬肉的。」嗯哼，看來馬上就有機會測試小花對我們家規的接受度了。

「你剛才不是答應我，會買牛肉蛋包飯嗎？」

「是沒錯，可是就…」

「所以你是不是說謊？」

「蛤～哪有人這樣…」

「你自己說，有沒有？」

我了解，以這種不可抗力因素作為打屁股的理由，霸道了點，更牽強了點，但假如今天小花在此讓步的話，我們之間的立場將會漸漸顛倒，總有一天氣勢可以壓過小花，我就不用過著三天兩頭趴著睡的苦日子了。

「好嘛…」正義，必勝。

「你自己的買好了嗎？」

「嗯。」

儘管如此，我還是不願在經期結束前揍小花，用餐時我跟她說了，總覺得我們的對話過程中，跟平時的感覺不太一樣，小花的口氣變得謹慎保守許多。

「待會我給你看個東西，在我房間裡。」

「要有心理準備嗎？」

「不知道你想歪到哪裡，但我想應該是不用。」反倒是我…

停好未命名－腳踏車，我幫小花把愛快羅密歐扛上樓。

「喔喔喔喔說好的球棒耶。」我用一朗式的揮棒動作將球棒指著小花，是說為什麼看到球棒精神就來了…

「約定就是約定，願賭服輸，來吧。」腰一彎，雙手撐在床上，馬上成為待宰羔羊。

「咦？不脫褲子嗎？影片裡面是打光屁屁喔。」

「何止光屁屁，影片裡面根本是全裸好嗎？你覺得全部都比照影片辦理OK我沒意見。」如今只好恥力全開。

「好嘛。」說話的同時已經把我下半身剝光了，那剛剛是在好嘛什麼意思？我都還沒看過你光屁屁就先被除褲，叫我情何以堪？既然如此，別怪我出此下策。

我直接轉過身面向小花。

「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趁小花悲鳴的餘音還在房間迴繞，我趕緊提起褲頭。

「臭花，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准擅自脫我的褲子，聽到沒有。」

「唔…嗯。」

「真是的，叫那麼大聲是要嚇死街坊鄰居喔？」我也知道很大，但沒必要嚇成這樣吧。

「我還以為我今天要失身了…」

「亂說。不過下次再看到，我就不敢保證了。」

「哼。」

「話說屁股還打不打？趁我還沒反悔…」

「打，當然要打，就算隔著褲子也要打。」

我沒回話，默默回復剛才的姿勢，感覺到棒子輕放到我的屁股上。

砰地一聲，不同以往於手和我所曾接觸過的工具，全新感觸的劇痛，是我錯估了泡棉的威力了嗎？我轉頭一看，發現小花用兩手揮擊，這種重量遠輕於普通球棒的塑膠製品，揍屁股的時候適合單手持棒，照理來說雙手揮擊時，稍微用力就容易打歪，可是球棒一下一下的落在我的屁股上，卻總是感覺擊中同一個地方。

小花很貼心地為我報數。砰、砰、砰。50下過去後，我直接被打趴在自己床上，小花的攻擊方式也從橫向揮擊變成縱向砍劈，彷彿看見20多年的人生像跑馬燈一樣在我眼前播放。

「投降投降，我要分5期…先打100下就好……已經110下了，超過了啦。」

「不管，誰叫你要嚇我，我要一次打完。」

砰、砰、砰。

砰、砰。

砰。

暫時不敢打賭了，至少絕對不會再拿屁股當籌碼。

「你又說謊了。」

「什麼東西？」

「你說可以分期付款的。」語畢，我聽見小花倒抽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