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其所好 10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成人影片的販售頁面，封面上的日文我看不懂 ，一張張的預覽圖幾乎都是四體投地的裸體女優們輪流被一名男子用黑色球棒打著屁股，還有一些圖是不同方式的性愛場景……我感到滑鼠不像平時那麼乾爽。

「這邊這邊，好像有預覽片段可以觀賞。」小花指著一個preview的超連結，我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開了它。

影片內容和預覽圖如出一轍，根本廢話，往好處想，裡面的球棒是塑膠的，也許還有轉圜的餘地。

「這個影片介紹說：打到500下的時候又有1人棄權，剩下3個人……打到550下的時候檢查了她們的屁股，發現變得又硬又腫……噢我懂了，原來撐到最後的那個人可以得到100萬日圓，而中途放棄的人要進行一些色色的懲罰。」

「這種片怎麼會有人要看…話說你看得懂日文喔？」

「一點點啦，至少數字還是數字嘛。是說，剛才好像有人自信滿滿喔？」

「…」

「因為沒有整段影片，所以也不知道她們被打了幾下，就算你已知的550下好了。」

「等一下，她們是被塑膠球棒打的，跟我們之前說的不一樣。」

「你說影片裡用的是什麼工具？」

「塑膠球棒。」

「那塑膠球棒是不是球棒？」

「是…」

「很好。我們說好的是輸的用球棒打屁股，完全沒有牴觸。既然影片用塑膠球棒，你也可以去買塑膠球棒。」

「蛤～我要被打還要出錢買喔？」

「你不買的話我是可以幫你用借的，只不過可能只借得到木棒或鋁棒就是了。」

「不能打個折嗎？」就像你的男友評分法一樣無厘頭地幫我砍掉個一位數吧。

「我想想喔…」小花好像看到還是想到什麼似的自己笑了出來，「那就幫你減50下，不能再低了。」

「這樣豈不是連九折都沒有？」

「剩下的我可以讓你分期付款零利率，但最多只能分十期，每週結算。」

總共只減了50下，而且希望小花不要想起之前她說男朋友扣分的100下，即使被她想起來，一定也要拗她只能用手打。情勢對我全面不利，一定要想辦法度過這次難關。

「我現在屁股還有點痛，可以下禮拜再結帳嗎？」

「好吧，勉強接受。」

「你不覺得最近都是你在打我嗎？」

「誰叫你壞壞。」出現了，傳說中情侶對話才會出現的疊字。

「壞的定義很主觀，沒有事先約定好一個言行準則…算了，我直接舉例給你聽：如果今天你在這邊把豆花打翻，我說要打你100下，你心服嗎？」

「嗯…應該是還可以接受耶。」

「忘了說工具，是藤條100下。」

「咿～不要不要。」

「那就對了，如果我們事先討論好並同意，因為粗心大意犯的錯要如何懲罰，你就不會覺得委屈了。」

「好像蠻有道理的，咦不對，為什麼要拿我舉例？」

「不是舉例，你真的打翻了。」雖然豆花吃完了，我眼睜睜看著放在棉被上的紙碗在小花移動棉被底下的身體而翻倒，流出殘存的一點湯汁。

說完，我望著小花不發一語，看著她倒抽一口氣，努力克制自己的笑意。我喜歡小花驚慌得像遇到天敵的小動物時的模樣，當然強勢地痛揍我屁股的小花我也不討厭。比起抓她過來打一頓屁股來建立權威，我偏好點到為止──我也希望她這樣對我──但如果她暗示，甚至明說，有更進一步的需求，我絕對是使命必達。

但適逢經期，身為紳士，應該迴避一切會使女性身體感到不適的行為。

「好，這樣就擦掉了。」

「屁咧，你只是把湯汁抹散而已，濕掉的地方看起來更大灘了。」

「那你要怎麼樣嘛？」以這個情境而言，這句話幾乎是誘導式訊問，程度上僅次於「那你是不是要教訓我一下？」。

「不怎麼樣。喂…你一臉失望的樣子是哪招？算了，等我一下。」我把小涼被拿去浴室準備做局部清洗。小花跟了出來。

「我幫你把垃圾拿去丟掉。」

胖達如果突然回來目擊我在洗被單，不知又要誤會成哪齣校園愛情動作喜劇。簡單處理了一下，帶著濕了一角的被子回到房間，發現一些暫存垃圾確實地被清掉了，小花遞給我吹風機。

我用把被子吹乾的時間想好要說的話，噪音一停，我要馬上搶得先機，就用致命的引誘衝刺。

「你喜歡我打你屁股嗎？」

「…」

「答案呢？」

「…不討厭啦。」傲嬌。

「我就當你是喜歡。你不覺得矛盾嗎？拿你喜歡的事當做懲罰手段，我認為十分不妥呢。」

「我覺得很妥啊。」

「不管。基於這點我覺得：有改變懲罰工具的必要。換成熱熔膠或乘馬鞭應該不錯。」

「不好。」

「好，那就決定換成熱熔膠，因為我沒有乘馬鞭。」

「你根本沒有聽人家的意見嘛。」

「我沒有在徵詢你的同意啊，只是告知你而已。你說不好，只是像在提醒我薯條要不要把盒子加大而已，最後決定權當然還是在我。」

「…」

「家法決定了，再來是家規。」

「蛤～～煩耶。」

「不過算你好運，我目前只想到一條。」

「是什麼？」

「不可以說謊。」

「好啊，這個簡單。以後不可以再多加了。」

「作夢。不過暫時也不會再加了。」

「那我咧？我也要訂修理你的家規和工具。」來了，關鍵點。

「我提議啊，我們其中一個人先擁有管教對方的權力，假如一個禮拜之內被管教的人都沒有違反對方訂的家規，立場就交換；如果在一個禮拜之內被管教者犯了家規被打屁股，管教權就要延長一個禮拜的時間。」

「好像很有趣，我要玩玩看。」抱著這種心態可是會出事的唷，這位太太。

「玩你個頭，你工具跟家規都還沒訂咧。」

「我要用桌球拍揍你，我好像只有桌球拍，家規的話嘛…」桌球拍的話靠我單薄的防禦力應該齁不太住，不過比起小木板來說應該好多了，希望小花的拍子是那種兩面都有膠皮的刀板…對了，該插個話來穩固戰局。

「因為我只訂一條，所以你也只能訂一條才公平。而且規定要明確客觀，不可以訂什麼每天都要…很愛你之類的。」

「哈哈…好吧，我想一下………像今天一樣，你不准做犯法的事，這樣夠明確了吧。」

「可以接受。」

「那…誰先管誰？」我擺出猜拳的姿勢。

剪刀V.S.布，連幸運女神都站在我這邊。

「可惜呀，你這麼壞，如果是我先管你的話就可以直接揍你揍到畢業了。」

「嗯哼。」傻丫頭，你還是多買幾個坐墊吧。

大綱產生了，很快地我們又討論出一些細項，把家法制度修訂得更嚴謹後，才發現都快九點了。

「趁你還有精神的時候我送你回去吧。」

「你趕我走。」

「你待在這邊敢情是打算不洗澡就睡嗎？」

「啊，也對喔。好吧。」月經來讓腦袋都變得不清楚了嗎？難怪完全沒防備之下就簽下了不平等條約。

「喂，不覺得你忘了什麼了嗎？」

「什麼？」

「你的羅密歐啦，真是的，我今天被打這麼多下到底是為了什麼啊…」

「哈哈，今天真是迷迷糊糊的。」

我緩慢騎著腳踏車配合滑板車的速度，腦中不由自主想著我的腳踏車要取什麼名字。屁股仍然覺得悶悶的，忍到和小花道別後的回程才站起來踩踏板滑行。雖然有點害羞，洗澡的時候還是來照鏡子驗驗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