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其所好 8

某方面而言，小花還真是十分講究法律。

第一次被打，勉強算是性騷擾，誤打了一個SP同好的屁股被說是性騷擾，結果被以百倍的質與量性騷擾回來，令人無奈不已；現在我趴在這裡，真的是太年輕所犯下的錯，打下來的每一下尺子好像讓我罰寫了十次我以後不敢偷東西一樣深刻。

「開玩笑的啦。」

我趴回小花的大腿上後，聽到大赦令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她幫我揉著我紅腫不堪（推測）的臀部。

「有時候我在想，如果你那時候用蚊子那招，打到一個不是SP同好的屁股，會不會真的就上報了。」

「很有可能……小力一點啦。」

「這麼怕痛怎麼當我男朋友？」本以為會是一巴掌直接打下來，出乎意料，揉捏的力道著實放輕了不少。

「體質問題吧，我也沒辦法，不過多練習應該就能克服了。」糟糕，最後一句一脫口馬上發現不妙，根本是小被宣言嘛。

「嘿嘿，想要練習的話可以直接跟我說啊，不用故意犯錯來討打。」

此時我腦中開始浮現朵朵對話雲：

『可以請你幫我一個忙嗎？』

『什麼忙？』

『打我屁股。』（小聲）

誰說得出口啊，太害羞了。

「誰說得出口啊，太害羞了。」我抗議。

「有一個詞聽別人說出口，自己馬上會有反應，但是要自己講出來卻又特別生澀，你知道嗎？」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你在指打屁股。」還真的，說出口的時候有點害羞。

「答錯囉，答案是自己的名字。」毫無意外地馬上收到答錯的處罰，但力道很輕。自己的名字，也有道理，要念隨便一個人的名字都比自己的名字來得自然，「要我講打屁股的話，一點都不會害羞喔。」

「這有什麼好得意的？」

「當然得意啊。你講了會覺得不好意思，表示你連小小的打屁股都克服不了。」

「是是是…唉呦。」

「是一次就好了。」

「是。」

「很好。」

不知道揉了多久，反正小花還沒叫我起來，我也就厚著臉皮繼續趴著。結果醒來的時候發現小花還在睡－－她直接往後倒在床上睡著了。

如果我抽菸的話現在完全適合出去點一根的，但我不是胖達，只好吃口香糖。我幫小花把身體好好安置在床上，打開口香糖的夾鏈袋，發現裡面只剩下乾燥劑。

當我走到樓下的超商時，發現胖達在超商前抽菸。

他抽菸，也知道我不抽菸，所以也不會自討沒趣地遞一支給我，也絕對不會在室內抽菸；我不抽菸，但在室外吸他的二手菸，我也不會露出嫌惡的表情。這是我們的默契。

這次買了罐裝。我湊過去胖達旁邊，他正要捻熄菸頭，他是個很有菸品的人，雖然平常有時很白爛，但從不亂丟菸蒂。他向我要了兩顆。

「坐啊。」他自己已經坐在旁邊的長凳上翹起腳了

「恐怕有困難。」我故作鎮靜。

「剛才我不在的時候你們又有什麼壯舉嗎？」

「賣問哩A驚。」

「不說拉倒，」他又點起一支菸，「不過這麼久的時間裡，你們什麼都沒做的話就太瞎了。」

「你不是才出去一下下而已嗎？」

「大哥你錶壞了嗎？現在下午五點多了。」胖達對著下風處吞雲吐霧。

「是喔，沒注意到時間。」我毫無選擇，只能一臉淡定，如果被知道我們用很奇怪的姿勢睡到剛才，叫我情何以堪？

「好啦，反正晚上我也不在，這樣夠意思吧？」

「別勉強喔。」

「我今天本來就打算奉獻給團了，又不是特別幫你做球。」

「謝謝你喔。」

「我上去拿個東西，沒問題吧？」

「應該是沒問題。」話雖如此，我還是跟上去好了。

小花除了翻個身之外，依舊沉睡。我被胖達用手肘頂了兩下，從他的唇語隱約讀出「好樣的」三個字，是褒是貶我都搞不清楚了。很快，房間又只剩兩個人了。

出於無聊，我開始逛起SP的主題網站，Wild Draw Four。最近才發現的，由好幾個駐站連載不同類型的文章。網站的標誌就像UNO的卡片一樣，由藍綠黃紅四色組成，不過圖案不是卡片，而是四個尖端朝內的©，像朵幸運草。©以蠟筆故意營造出粗糙的筆觸，這裡Draw的意思大概是畫而不是抽吧。

我從問卷開始看起，希望能找到不那麼耐痛的同好，以追尋微薄的自我認同感。看了幾篇下來，發現大家口味都還算輕淡，總算稍感釋懷。

愈看愈有意思，我打算把所有人的問卷都看完，至少先把女生的問卷先看完。

後來開到一個名為Hana的女生，問卷的內容裡至少九成我都曾聽旁邊睡著的這隻提到過，只差沒提到有寫過問卷，看了這篇問卷發文的日期，距離我們認識有一段時間。

又仔細重看一遍，然後牢牢記住小花的弱點。看著看著肚子竟然餓了。轉頭看看，小花又翻了個身，像復甦姿勢一樣，有點不太淑女，真不曉得要睡到幾點。

現在無疑是讓我實踐通識課所學的最佳時機。CPR的步驟中，遇到有人路倒，必須馬上請人叫救護車，並另請一人作為見證人，再開始確認路倒者的意識以及進行之後的急救措施…

「小花…小花…」對聲音沒反應。

「醒醒啊。」推了幾下她的肩膀，真糟糕，依舊毫無反應，只好做痛覺測試了。

把小花拽著的涼被稍微掀開，露出渾圓的臀部，被緊身的牛仔褲裹著，再加上弓著身體的睡姿加成效果，看起來活像顆球。

即使紳士如我，面對這麼強烈的誘惑，終究還是趁人之危了。顫抖的手緩緩伸了過去，以最輕的力道降落在小花的屁股上。

輕拍了兩下，毫無反應，就只是隻小花。

加重了力道又搧了兩掌，連身都沒翻。

隔著褲子用力捏了一下，總算稍微動了，但依然沒醒。

要不是這條牛仔褲好緊好難脫，我還真想把它剝下來，然而這過程不把小花弄醒才怪。等等，不對，我現在不就是要把她弄醒嗎？但仔細想想，事發之後我可能會被以性騷擾累犯加重其刑，只好作罷。

我抄出那條指頭粗的熱熔膠，握在手中才發現其實有點短，改天應該要買個熱熔槍把兩條熔在一起，比較符合人體工學，又可增加威力。

颼的一聲撕裂空氣，卻只在牛仔褲造成一聲悶響。醒了是醒了，但本以為會小花會從床上彈起來，結果只是像將雪人的融化過程倒帶一般慢慢地爬起來。

「好～痛～喔～，幹嘛啦？」似乎剛睡醒的緣故，講話講得很慢。

「月亮都曬屁股了，你要睡到什麼時候。」

「真的耶。」小花從不知何處掏出手機看看後，竟然又給我倒下去。

沒辦法，我就私自解讀成我還要囉。手起膠落，連續三下。

「咿呀～」這次反應終於大了點，並慌忙地把屁股藏到我的攻擊範圍外。

「你是怎麼了，今天怎麼這麼愛睡？」

「…」

「說啊？」

「我那個來了。」

「那…那怎麼辦？防護措施有先做好嗎？我剛才不知道還用熱熔膠打你，真的很對不起…」

「沒關係，讓我再睡一下。」說完，小花眼一閉又要倒下去。

「等一下啦，你待會要吃什麼我先幫你買。」

「沒有胃…口。」結果又進入夢鄉。

天啊，我還真的不知道月經來會變得嗜睡，往好處想，比經痛或心悸什麼的好得多。除此之外，聽說女性月經來時會變得暴躁，剛剛上演的那一齣令我自然而然地聯想到冬眠的熊，看來今晚不好好注意言行舉止不行了。

錢包、鑰匙與手機迅速入袋，先解決生理需求先，待會見機行事。我床頭留了張便條，然後小心地鎖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