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獲救還有兩小時（五）

低沉的破風聲，蠻橫的撕扯感與尖銳的剪肉感。那是她的身體想忘也忘不了的記憶。

即使先前並未看到桌上陳列的器具，她也認得出現在兩人所用的，就是她最害怕的那類器具——雙尾蘇格蘭厚皮條。
 

在她的認知裡，這就像是一種比鞭子更紮實的鞭子。就只是把厚實的單層皮革簡單裁切成條狀，卻因此而遠比以細小皮條交織成的皮鞭，更能兇狠地傳遞力道。

先前桌上看到的兩把都是雙尾款，長約 60 公分，厚約 8 公釐，寬約 3.5 公分，大約有一半的長度都在中間劃上一刀，分成雙尾。

即使不劃這一刀，那紮實的長條皮革都已經是具備極高威力的皮拍。分成雙尾後不但力道會不時更集中在其中一尾上，而且每一下都伴隨著剪肉似的劇痛，更是難忍到了極點。

即使是屁股完好，甚至是腦內啡濃度正高時，她都不見得能夠承受住這樣的劇痛。何況現在腦內啡退去，屁股傷上加傷，更讓她痛得劇烈掙扎，任人宰割的屁股不由自主的連連顫動。

「噢噢噢！唔，噢呴呴呴！噢！噢噢噢噢噢！」

她早已沒有那種想忍住不出聲的心思。如果多少能夠舒緩那一口氣都要喘不過來的窒息感，又如何能要求她為了那已經感受不到什麼實質意義的尊嚴而堅持？

彷彿要讓她充分感受到這種器具的可怕，兩人的擊打方式頗為規律。她們慢慢的愈打愈快，但每當拉高到她承受不住而喊得聲嘶力竭時，再打個幾鞭，就會緩下來一會兒。隨後就像前不久那樣，憐惜地撫摸她的屁股，透過施加不同的刺激，不讓痛覺神經的頻道因為一直承受同種刺激而關閉。

「都喊成這樣了還不招？可憐可憐妳自己的屁股吧。」
「是啊，看到妳的屁股被打成這樣，妳的同伴也不會怪你的。」
「呼……呼……呼……」

每一波停下，她都抓緊機會調整呼吸，這當然也就意味著她仍未放棄希望。

「是嗎？那妳就好好享受個夠吧。」
「可別以為最痛就只有這樣囉。」
「嗚！呼……呼……有本事，儘管，試試看。」

她知道這是自討苦吃，但想到自己剛才被打得瀕臨崩潰的狼狽樣，就更加激發了她不認輸的心，忍不住說出了開場時說過的那句挑釁的話語。

緊接而來的擊打果然更劇烈了。

「噢呴呴呴！噢呴呴呴呴呴……」

無論破風聲與著肉聲，還是拍擊感、撕咬感與剪肉感，都強得簡直不像同一款器具。

她的慘叫開始帶有明顯的哭腔。兩人乘勝追擊，開始在她快要和緩過來時補上一鞭，不讓她找出自己的節奏。

她們並未刻意像頭兩段那樣，抓準她吸氣的時候追打而催得她險些岔氣。但厚重的皮條呼嘯生風，將今天開打以來最強勁的力道，深深灌入已經滿是傷痛的屁股肉裡，喚醒先前打出的種種挫傷。

每一下都已經不只是痛，屁股更不斷發出危險訊號，帶給她一種覺得再這樣下去，屁股真的會被撕裂的恐懼。

她甚至無法確定那是錯覺。

一下又一下的無情摧殘，一波又一波的堆疊催升，加上每一波停歇的撫摸與勸招所形成的甜美誘惑，讓她掙扎的力氣漸漸弱了，意識也變得有些斷斷續續。

她已經無法再去估算還要承受多久，只能一次又一次凝聚意志力告訴自己，以往挨打的種種經驗與鍛鍊有加的屁股，能夠讓自己撐過這次的考驗。

麻刺、刀割、夾剪、撕扯、裂脹，以及被這種種交加的痛楚催出的哀嚎。感官與理智都漸漸被佔據。

也不知道是在第幾波的擊打停歇後，她的視野一亮。同樣的燈光變得頗為刺眼，讓她的意識清醒了些。

勉力睜大眼睛看看牆上的時鐘，才知道剛剛那無比漫長的一段，竟然只打了 15 分鐘。

距離獲救，還有 43 分鐘。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