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7月25日

The Dancer II


我想大家都知道我主菜上得很慢,
所以我應該也不用特別解釋什麼呵呵 =P
但我發現我上次很倉促的沒有稍微說明一下這個系列,
總之這不是一個被設定在現代的故事,
也不是一個非常寫實的故事,
但反正該出現的東西到後來都會出現就是了哈哈 XD
如果你沒有看過這個系列的話,
故事是從這裡開始的 =)


  他們終究躲不過這場雨,才上馬沒多久,頭頂上的烏雲就迫不及待的傾倒而下。豆大的雨點有著飛濺的碎石般的攻擊性,毫不留情的敲打著樹林裡的一切,先是降落在深綠色的樹葉上,爆裂四散後,穿梭於枝葉間的縫隙中,往下尋索下一個受害者。

  而不停移動著的他們顯然是最明確的目標,雨水彷彿經過精確的瞄準一般,狠狠的朝著他們砸去,沿著他們脖子彎曲的弧度鑽進他們的衣服裡,讓他們的衣服層層疊疊的黏在一起,並緊貼在他們的皮膚上。

  她闔上雙眼,低下頭,徒勞無功的試圖閃避那些衝著她來的冰冷雨水。每一次馬蹄敲擊地面造成的震動都讓她感到痛苦,但她只是咬住自己的嘴唇,一聲也不吭,直到馬匹終於停下腳步,粗重的喘氣,並不耐煩的跺著腳。

  他輕鬆的滑下馬背,再小心翼翼的把她抱下馬,扶著她走進旁邊淋不到雨的的山洞裡,並很快的蹲下來準備生火。

  她搖搖晃晃的在他的攙扶之下走進山洞,當她回頭,她可以看到傾盆而下的雨水把樹林弄得霧濛濛一片,什麼也看不到,那匹馬吐出的灰白色霧氣融化在慘白的雨幕中,很快的就消失不見。如果她能確定她的蹤跡能像那些霧氣一樣被雨水洗掉,就此消失,她就不用這麼擔心了。

  「妳不坐下嗎?」他生起了火,用右手把溼淋淋的頭髮往後梳,抬起頭來,困惑的看著緊張不安而不知所措的她。

  她遲疑了一下,最後終於朝著火堆走近了兩步,極為緩慢的坐下。這一次,她臉上痛苦的表情沒有躲過他的眼睛,但他只是看著她,默不作聲。她挨近溫暖的火堆,並伸手假裝不經意的用白色的裙襬把自己的左腳遮住,但這個動作在他看來還是太刻意了。她光是打著赤腳在樹林裡東逃西竄就已經足以讓她顯得非常可疑,而她的每一個動作和每一次遲疑都讓她的身分更顯神祕。

  「妳知道,妳總得告訴我妳的故事的。」他往後靠,用雙手手肘支撐上半身,瞇著眼睛透過跳躍的火堆盯著她隨著搖曳的火光晃動著的身影。她很瘦,沒有任何一絲多餘的贅肉,非常漂亮,漂亮得像是某一個文藝復興的名畫作中掙脫畫框逃脫出來的貴婦人一般,但在此同時她也非常神祕,而她的秘密就和她的美麗一樣致命。他閉上雙眼,不想讓她的影像干擾他的思緒:「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

  她仍然沒有回答,只是固執的盯著自己被雨水沾溼的手指,看著火焰無聲的把它們烤乾。

  「這座樹林裡什麼都有,妳刻意挑了這條路,要不是非常勇敢,就是非常愚蠢。」他沒有睜開雙眼,慵懶的語氣填滿了整個空間,讓這個空蕩蕩的、寂靜而詭異的地方顯得沒有那麼空虛。

  「我不怕他們,」她輕聲的說。這是她第一次開口,而她的聲音就像他在夢裡聽到的一樣虛無縹緲,但卻同時又擁有某種強烈的真實感,這樣的敘述會太過矛盾嗎?「畢竟,我逃離的,也不是人類。」

  「說不定,妳逃向的,也不是人類。」他睜開雙眼,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從她的遮遮掩掩的樣子和她的態度,他不難猜出她的身分,但是當超自然生物介入,所有的預設都毫無意義。

  「我並沒有逃向你,你願意幫助我,而我接受你的幫助,如此而已。」她冷淡的回應,不想要在言談間屈居下風:「更何況,我逃跑的原因和是不是人類一點關係也沒有。」

  她雪白的裙擺被自己左腳踝流出來的血染紅了一片,但她卻似乎毫不自覺。他因為聞到鮮血的味道而坐起身來,微蹙著眉指出:「妳流血了。」他湊向她,在她來得及反應過來之前,就把她蓋住整隻腳的裙擺往上掀到小腿,露出她一直遮遮掩掩的腳踝。

  那是一個醜陋的烙傷痕跡,傷口顯然沒有處理好,因為劇烈拉扯而裂開的傷口從多處滲出一顆又一顆渾圓的血珠,當它們大到無法再抗拒地心引力,就沿著她的腳踝和腳板往下滑落。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撕下自己衣服內裡的一條勉強稱得上乾淨的布,把她滲著血的傷口包紮起來。

  她冷漠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彷彿受傷的不是她似的,以事不關己的旁觀角度冷靜的觀察著。

  「這下妳非得告訴我妳的故事不可了。」他終於替她包紮完,又坐回他的位子,還給她可以帶給她安全感的個人空間。

  她沒有要回應的意思,她轉過頭去看向外面的傾盆大雨,像是根本就沒有聽到他說的話一樣。

  「妳的身分並不難猜。」他慢條斯理的開始分析。她敷衍的態度顯然沒有激怒他:「妳是個逃跑的奴隸,腳上的傷應該是因為要融掉腳鍊弄來的。這附近擁有奴隸的超自然生物不多,妳又穿了一身白衣……妳是Tyrone的舞奴,不是嗎?」

  她轉向他,眼神中的恐懼緩緩的吞噬了她拿來作為偽裝的冷漠:「再也不是了。」

  「如果妳不告訴我妳為什麼逃跑,我實在沒有理由繼續保護妳。就算我放妳走,等Tyrone找到我,我也很難跟他解釋這一切。」他聳聳肩:「妳讓我別無選擇,只能把妳送回去。」他的語氣沒有什麼威脅的意味,但是他話語中的內容就足以讓她倍感威脅。

  她的眼神軟化了,似乎試著開口,但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妳叫什麼名字?」他決定要幫她一把,拋出了一個簡單的問題。

  想不到這個問題又再度讓她對他產生了敵意,她瞇起雙眼:「你又叫什麼名字?」

  「胤。」

  「好……特別的名字。」

  「妳想要說的應該是『奇怪』吧!」他微微一笑:「我是從亞洲來的。」

  她聽過亞洲,但是不知道它在哪裡,只知道亞洲是一個離自己很遠很遠的地方。她垂下目光:「Kenneth。」她咬住自己的嘴唇,每當有人問起她的名字,總沒有好事發生。

  「如果我把妳送回去,會發生什麼事?」

  她把頭埋進雙膝中間,顯然想要迴避這個問題,好像竭盡全力把自己縮小,就永遠不用思考這個問題一樣:「他可能會再把我打一頓,如果在那之後我還活著,就把我賣掉。」

  「這樣的後果就算對一個逃跑的奴隸來說也太過了一點。」他偏過頭,遲疑的說。雖然他對這方面的事情沒有研究,但他不認為有任何人會有這種殘暴的方法處理自己的財產。儘管Tyrone是個惡名昭彰的超自然生物,但他通常不會輕易殺人。

  「因為我已經不是第一次逃跑了。」她抬起頭,對上他困惑的目光,誠實的回答。

  她一定是Tyrone的最愛。他無聲的得出了這個結論。否則他的懲罰不可能讓她敢逃跑第二次,況且她又這麼漂亮,這種等級的容貌應該是Tyrone不願意輕易與他人共享的。

  一陣沉默籠罩上他們,完全將他們與現實世界隔離開。這陣沉默是沉重的,幾乎要把山洞內的空氣抽成真空,讓他們因缺氧而昏厥。

  「為什麼妳們總是穿白色的衣服?」他吃力的開口,打破這陣致命的沉默。

  「他說我們應該要全心全意的跳每一支舞,展現出我們最好的一面,每一支舞都像是我們的婚禮,而我們要嫁給所有的觀眾。」她輕聲而虔敬的回答,彷彿她一旦講得太大聲,現實世界就會碎裂消失一般,而這句話就如同她的信仰,如果不是真的,她就會失去目標。

  「如果是這樣的話,妳顯然不是一個十分看重自己婚禮的人。」

  她的雙眼閃爍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光芒,他無法明確的分析出這種光芒和其他色澤有什麼不同,只能模糊的感覺到它們是不一樣的。她驚詫的開口:「你就是五月節的那個人!」而她顯然就是那個靈活的在眾舞奴之間穿梭的那個纖瘦舞者。

  他不置可否,因為他不覺得自己的出現有多麼重要。

  「一切都是從五月節開始的……」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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